【丹罐】单恋99次(六)

提前给大家拜年来啦~新年快乐,大家!


这章过渡性质比较重,那啥,先做好心理准备再往下看,言尽于此。


* * *


“其实哥你早就知道了吧。”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你从来就不给我一点希望,却还老出现在我面前,带著你那些新旧欢在我跟前晃悠。”


“我受够了。”


...


“冠霖,对不起。”


......




他在想什么?



赖冠霖不禁感到好笑。--这不正是他一直想问姜丹尼尔的问题吗?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哥这是突然干什么呢?”然而他也只能装做若无其事的扯出一抹笑,就要推开眼前之人掐著他下颔的手。


尽管经过了那么多次轮回,他最在意的,也最放不下的果然还是原来的现实世界发生的一切。



他感受得到姜丹尼尔目光中并不寻常的冷意,从他有记忆以来,姜丹尼尔这个人一直都是温暖有如太阳一般的存在,从不曾展现过像现在一般的面目。



两人现在的距离,以及姿势也都太过暧昧,彼此温热的吐息近得能缠绕交混在一起,赖冠霖心底却一片冰凉。



使了使力,他就这样握著他的手腕,谁也没说话,静得彷佛只剩彼此轻浅的呼吸声,两人就这样无声僵持著。



终于,赖冠霖视线低垂著不去看他,唇瓣轻启,语调低缓:“哥想听我说什么?”



“哥难道不觉得,莫名其妙的人是你吗?”



是因为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乖巧、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弟弟,不再能很好的被摸透所有心思,姜丹尼尔才要这样质问他吗?



“不。”



姜丹尼尔沉沉望著他,低低吐出一字。



“先提出不让接送的是你,祝幅我跟许纯的也是你,不断推拒、疏远我的人,一直都是你。”



不知何时,他的手抚上他的脸,手指轻轻摩挲那白嫩的颊,眸中凝结的寒霜终是出现裂痕,开始片片剥落,露出那夹带苦涩的沉郁。



“冠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让我这么陌生?”



“明明你还是那个拥有全世界最好看笑容的弟弟,我却觉得你变了。”



赖冠霖沉默了半晌都没说话,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尼尔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人总是会变的。不止是我,你没发现你也变了不少吗?”



“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没办法一辈子形影不离的。我以为你看得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哥你这样我会觉得你跟没长大的小孩似的。”



淡漠的语气,眼里的波澜不惊就像是利刃般划过心底最柔软的那处,如血一般的铁锈味彷佛又在嘴里弥漫开来,而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



姜丹尼尔想,他为什么还要压抑?一瞬间,他一直以来的顾虑、焦灼,所有的伪装在赖冠霖不经意间透出的瞒不在乎面前都溃不成军--



头脑发热的一瞬间,唇就这样覆了上去,辗转啃咬,他捧著他的脸,闭上了眼,已不管不顾。



而赖冠霖,不过怔愣了一秒,随即迅速反应过来。



趁他毫无防备之时猛地推开了他,“啪”--



那人脸颊上浮现一道鲜明的红印子,却只是紧抿著唇,满目执著的望著他。



“姜丹尼尔,你别太过份了!”



这样气恨的说著,赖冠霖一抹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屋子,大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摔上。



赖冠霖临去前望他的那一眼,里头的恨意清晰可见,叫他心头越发疼痛难忍--却没去想,为什么只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吻,会使得那恨意这般刻骨明晰?



姜丹尼尔却只是靠著茶几,满脸颓然怔愣,望著眼前空荡荡的沙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好巧不巧,赖冠霖跑出来时外头正淅淅沥沥的下著漫天细雨,跑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傻愣愣的站那不动,不多时便被淋了个透。



夏天夜晚的雨格外寒凉,浑身冰冷,身子也开始微打著颤,单薄的制服衬衫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长裤也因为被浸湿紧贴著腿而变得湿黏又沉重,头发变得服服帖帖,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发丝黏在脸侧、颈上,赖冠霖却似毫不在意一般,又在雨中提步慢悠悠的向未知的方向行进著。



有雨滴沿著鼻梁侧滑落,经过粉色淡薄的唇,颈颔,最后滑入衣领内,就连睫毛都沾著雨珠轻轻打著颤,赖冠霖丝毫不受影响,始终面无表情。



周围是他陌生又熟悉的景色,他顺著记忆中的路径一直走著,雨幕中,不远的前方小小的公车站逐渐显出形貌。



然而当他距离越来越近时,蓦然停下脚步,脚像生了根似的被钉在那,视线却是定格在那抹穿著纯白衬衫、灰黑短裙的倩影上。



似察觉到了什么,女孩回过头,看见了雨幕中的他,一瞬瞪大双眸,里头满是震惊、慌乱,旋即她自背包中拿出摺叠伞,撑开跑出公车等候座位区,跑向了一动不动的他。



“赖冠霖。”



她站定在他面前,手微微举起伞好配合两人的身高差,微仰起头看著他,眸子波光粼粼,光点影曳。



“不用帮我撑,反正都湿得差不多了。”


毫无波澜的说著,他就要越过她。




什么狗屁命运,到底得把他整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不断地,一次又一次。


他就那么喜欢作贱自己?非得喜欢姜丹尼尔不可?


他吻他了,所以呢?


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就是那个曾说过“永远不会喜欢上他”的姜丹尼尔?


在他执著的不肯放弃,即便那时他婚礼在即,也固执的要一个答案,爱的义无反顾,为了他什么都肯抛弃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神情是那般漠然,彷佛他对他的感情、所付出的一切都于他无关,即便他抛却自尊,主动吻上了他,他也只是轻轻推开了他,“冠霖,你果然还没长大,仍旧这般霸道。”



然后,他笑了,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冷酷--



“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


“永远都不可能。”




好一个永远都不可能。


既然那么笃定,现在就别做出这般愚弄他感情的事。




雨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赖冠霖就这样坐在等候区的座椅上,心绪繁杂纠结,一时烦闷。



“最后一班公车刚才就已经开走了。”



顾曦沫在他身旁隔了半个人的距离坐下,手里拿著的那把淡蓝色的伞还滴著水。



“你怎么会在这?”


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他微侧过头看向她,问。


“我不放心,所以打了车让師傅跟著你们。”


顾曦沫倒没有隐瞒,据实以告。


“现在看来,我跟来还挺对的。” 她瞥了他那像是刚被从水里捞上来的狼狈样一眼。


赖冠霖轻轻地就笑了,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栏杆上,“你倒是说说,末班车过了要怎么办?”


“为什么不先回去?”


“......没为什么。” 眼帘半阖,她抿了抿唇,“总觉得好像是我的责任。”


“我问你,一个劲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有意思吗?”


他叹了口气,“就知道操心别人,怎么不多为自己想想?”



“你听好了。”



赖冠霖站起身对著她,神态清漠。



“今天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始终都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更别说有你什么责任了。”



“懂吗?”



这样说著,他走近她,拿过她手上的伞。


顾曦沫本来因他的话而陷入思绪,冷不防手里的伞被抽走,她回过神,不解的望向他。


“傻愣著坐什么?司机伯伯可不会特地为了两个小可怜再开一班出来。”


赖冠霖已然撑开了伞,见她仍坐在原位,眉头一挑,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吧。”


顾曦沫想,她终究还是不懂眼前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明明自己也处境堪忧,却还有心思规劝她。


处事应对上成熟得简直不像个高中生。


但谁能知道铸就这般成熟的背后,他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她起身,缓步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行。


偷眼瞧了身旁满脸漫不经心的少年一眼,复又移开视线,看著飘飘雨丝,她也说不上心内是个什么感觉。


赖冠霖这个人,果然很难懂。


......


接下来的几天放学赖冠霖都没再见到姜丹尼尔的身影,倒也乐得轻松,没事人似的每天固定被留下来补强功课再跟顾曦沫一起离开。


安生日子没有过太久,赖冠霖某天早晨起来时,发觉喉咙涩痛,嗓子乾哑,头也有些晕沉,他强忍不适洗漱完打理好自己出了门,想是那天淋雨迟来的后遗症。


就这样一直强撑著到了午间,他也没什么胃口吃中餐便提前趴下,想著兴许小睡一觉醒来后便会比较有精神,一睡却是睡到了午休结束,偏巧下午第一节是体育,大家都陆续离开教室,一时间教室空荡冷清,只留他一人。


“唔...别摇。” 掀起异常沉重的眼皮子,眼前景象晃动,人影模糊重叠,赖冠霖顶著个昏沉的脑袋,一开口喉咙就一阵刺疼,声量自然低而含糊,叫人听不清。


“赖冠霖,醒醒。”


异常熟悉的女声,他又用力眨了眨眼,脑袋轻抬,脸颊上还有压著的小片红印痕,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没精神。


他总算看清了眼前站著的人是顾曦沫,不由揉了揉眼,就问:“咳嗯...现在什么时候了?”


听出了他嗓子的乾哑,顾曦沫眉头轻蹙,就把手上拿著的一瓶水跟一小袋包著面纸的冰水放他跟前,“把这冰敷袋放你额头,这水还是温的,你可以喝。”


赖冠霖微怔,意识到眼前的情景过于熟悉,沉默了半晌,他才抬眼看向她,声音低低的带著哑意:“你怎么发现的?”


“平常你只在固定的课睡,今天是几乎每节都睡。”


顿了顿,“还有,你的脸,红得太不正常了。”


“你观察倒挺入微,乾脆考虑兼职做侦探吧?”他边说边拿起那散发著寒意的冰水袋,仰起头就把它放额上。


没人回话,午后阳光自玻璃窗映射进教室,一楼操场的人声窸窣传来,赖冠霖的座位正好临窗,暖意熨帖,氛围静谧难言。


看著眼前后仰著脑袋,似在望著天花板发呆的少年,许是阳光太过温暖耀眼,给面前的少年也镀上了层柔和美好的光晕,顾曦沫微阖了阖双目,似是下定决心--


“赖冠霖。”


“嘘,别说话。”


哪想,赖冠霖一下子就堵住了她的话头。


“......”


说真的,有那么个瞬间她几乎怀疑赖冠霖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好不容易提起的那么点勇气因为被突如其来的截住了话头而彻底湮灭,顾曦沫静了半晌,这才又开口:“你这节就先在教室休息,我让医务室老师给你签了假条,我先下去上课了。”


赖冠霖只随意应了一声,一动不动。


轻轻关上了教室门,顾曦沫背靠著门,沉沉吐出了口气。




这样就好了。


她只能如此告诉自己。



......



如果喜欢是件无可避免的事,那要如何才能把伤害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很简单,从一开始不要给对方希望就好。


这是赖冠霖在遇见顾曦沫,经历很多事情后才得出的结论。


优柔寡断的拖著对两人都没有好处,更别说一时的意气用事会造成未来多么难堪的收场,对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任何不成熟的赌气想法都是在作贱他人纯挚的心意,这点赖冠霖比谁都清楚--毕竟这也是他的切肤之痛。




门被关上的轻微声响传来,赖冠霖直起身,任冰袋自额上掉落在腿上,看著桌上那瓶温水,兀自发著愣。





所以,曦沫,对不起。


我不能重蹈之前的错误。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头脑明明是那般昏沉,意识却如斯清醒,他又缓缓趴下,头枕著手臂,闭上了眼,唇角没有缘由的就上扬了。




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



......



日子一天天过著,赖冠霖的感冒也没再加重,渐渐回复先前的状态,成绩在二段后也有所起色。



而姜丹尼尔,好似在他生活里消声匿迹一般。



赖冠霖却是没想到又一次听到姜丹尼尔的消息会是在那般日常景况里,叫他毫无心理准备。



“你尼尔哥要出国做一年的交换生了,霖霖你知道的吧?毕竟你尼尔哥那么疼你呢。”



老妈若无其事的这么道,赖冠霖在玄关穿鞋的动作只是顿了一顿,随即只丢下句出门了便起身走人。



还真想不到,这事竟然提前了。



看来这次的轮回可以早点结束了。



蓦地,赖冠霖感受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传来轻微的震动,他不由困惑这一大早的谁会传讯息给他?



拿出手机,他点开那显示未读新讯息的提醒,原本就不算快的步伐这下是彻底停了。



来自‘丹尼尔哥’--



冠霖,我就要搭等下的班机离开了。


你能来送送我吗?



TBC.




真的码到快崩溃了,好像也快接近后半段剧情了,真是转折不断呢。


希望有人能理解这章奶罐的反应,前面在写时其实没有特别强调或突出奶罐的人设性格,这章算是做个补充跟扩张,但重要性也更甚前面几章,说是转折章都不为过?


总之,新的一年也请多指教了,各位。



发出来才发现排版乱七八糟………乐乎更新后是又改什么了,心累。我要花点时间修排版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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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短髮美爆了簡直😭😭😭